珍珠村民愛樂人

2005年11月我和癌病轉移接受化療在家休養的永祥合影

灑滿冬日暖陽的周日午後，永祥追思禮拜的臺福教會教堂門口排滿長長等待入場的人群，我依序進入教堂坐在走道上臨時添加的椅凳上，追思禮拜的儀式在肅穆的氣氛中開始，聖詠合唱進行中旁邊不時傳來眾人的啜泣聲；我噙著淚水翻閱文集和觀看永祥的生前相片，幾位師長上臺追念永祥在臺大醫院的學術成就以及讓人懷念的為人處世後，忠仁在臺上述說他和永祥七年同學及十七年同事之誼，最後說到永祥過世後連著兩夜夢到故人，永祥掀開衣服微笑地說肚子已不再腫脹，此刻我再也忍不住滿眶的淚水決堤而出.....。

        我一直沒有夢見永祥，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不論是寧靜獨自聆聽音樂、或是臨床診療病人時，我卻時時地想到了永祥，追思禮拜上眾人分別述說永祥生前的行誼，教會的牧師會眾、臺大的師長同學、山地社服的團友、小蕃薯的家長、親族的胞弟和惠雵，不同角度地娓娓描述，平靜的追思禮拜中益發顯示出永祥的不凡，摯友燦爛的笑容一再浮現，讓我想到竟似要撫平在人世間的我的悲痛。

        一直想著要如何來追思永祥，他一生為人仁慈敦厚，在得知自己腫瘤復發轉移當日，還在病患朋友診治奔走，在他身心承受莫大痛苦時，仍時刻急人之急苦人所苦。我知道永祥要離開人世時，一定要我們在世的人不要為他悲傷，令我聯想起我所熱愛的作曲家布拉姆斯，正是以德意志安魂曲表達出他對死亡的另一種觀點：「從今以後，在主裡面而死的人有福了……他們息了自己的勞苦，做工的果效也隨著他們」。德意志安魂曲的開始，由樂隊以半分鐘的導奏，帶出崇尚寧靜的演唱，合唱團以充滿安慰而又昇華渴望的語調唱出 Selig sind，立即又復誦一句，彷彿在耳畔句句安慰著在世的親人：要節哀、要節哀.....

        Selig sind, die da Leid tragen,

denn sie sollen getröstet werden.

Die mit Tränen säen, werden mit Freuden ernten

Sie gehen hin und weinen, und tragen edlen Samen,

und kommen mit Freuden und bringen ihre Garben.

承受痛苦的人有福了

因為他們將得到安慰

(馬太5/4)

含淚播種者，會帶著喜悅收割

他們哭著，帶著高貴的種子前去

卻滿懷喜悅，帶著禾把回來。

(詩篇126/5.6.)

謹以此曲獻上我對永祥的無盡思念

                                                                  永青   Jul. 10^th, 2006